既沒有富人的雄厚財力,也缺乏窮人享受的優惠政策,美國中產階層正走投無路,“逃離”大都市。金融危機之前,股市和房市的泡沫或許讓他們忽視了工資沒有增長的事實,而現在這正在降低美國中產階層的安全感,直至一再上漲的房價成為這個群體不能承受之重。
中產縮水
美國皮尤研究中心11日公布的研究報告顯示,2000-2014年,美國229個大都市區中有203個出現了中產階層占總人口比例下降的情況,其中紐約、洛杉磯、波士頓、休斯敦等大都市區的中產階層占總人口比例已降至不到一半。
而來自美國人口普查局的數字同樣證明了中產階層正在“逃離”美國大都市。在舊金山、紐約州的紐約市、馬薩諸塞州的波士頓、華盛頓州的西雅圖等大城市,低收入家庭和高收入家庭數量近兩年均在上升,而中等收入人群卻不斷下降。
根據皮尤研究中心的定義,家庭年收入達到全美家庭年收入中位數的2/3到兩倍的家庭,即為中產階層家庭。以2014年為例,這樣的一個三口之家年收入位于4.2萬-12.5萬美元的區間。
實際上,中產階層“出走”大城市只是近年來美國中產階層急劇縮水的冰山一角。在美國1/4的城市中,中產階層已經不再是社會主流階層,而2000年時,只有10%的城市中出現了這種現象。從全國范圍來看,美國中產階層占總人口比例從2000年的55%縮減至2014年的51%。
房價瘋漲
全世界的一線城市居民似乎都面臨著同樣的煩惱。
“我們現在看到大批家庭和單身族們僅僅是因為應付不了越來越高的住房成本而離開(大城市)”,美國非營利組織、住房開發商聯盟“社區住房組織委員會”負責人彼得·科恩說。
住房成本節節上漲,是越來越多美國民眾已經、正在或將要逃離大都市的直接導火索。以舊金山為例,截至今年3月,一居室月租中位數為3590美元,這對于普通家庭來說意味著每年半數收入要貢獻給房租。大都市高漲的房價壓力下,中產階層不得不考慮離開。
而城市用地有限推升地塊市價,進而造成住房供需緊張,則是制約房價回歸合理區間的掣肘。2010-2014年間,整個大波士頓地區雖然增加了6.7萬戶家庭,但新增住房僅有1.5萬套。舊金山地區同期情況類似,過去五年內新增4.7萬戶家庭,但住房僅增加1.2萬套。
幸好,美國政府似乎已經意識到了這一問題的嚴重性。目前,紐約市市長比爾·德布拉西奧正在推動政府通過規劃,計劃在未來十年建筑20萬套能讓中產者住得起的家庭住房。
無獨有偶,波士頓市長馬蒂·沃爾什也將為工薪階層增加住宅列為本屆政府要務。按照他的設想,到2030年,全市將為中低收入人群增加5.3萬套住房。舊金山則計劃向首次買房者提供貸款和抵押補助。
貧富分化
住房等生活成本上漲或許是“逼走”中產階層的“最后一根稻草”,但在中國社科院美國研究所助理研究員魏南枝看來,美國中產階層萎縮的背后是多數大都市區的家庭收入持續下滑。
“盡管這幾年美國經濟實現了復蘇,但實體經濟尚未完全恢復元氣。在實體經濟復蘇的過程中,又出現了機器人代替人的情況,對中產階層的就業及收入造成了一定的沖擊。”魏南枝說。
事實也的確如此。從全美范圍來看,2014年,美國一個三口之家的中產階層家庭平均年收入約為7.3萬美元,低于1999年的7.8萬美元,顯示美國家庭尚未從金融危機中完全復蘇。
魏南枝在接受記者采訪時還表示,目前美國中產階層的上層人群普遍“過得不錯”,但中產階層的中下層人群仍舊承受著較大的經濟和生活壓力,“收入下滑,住房等生活成本上漲,他們肯定是要逃離大城市的”。
今日的美國社會貧富差距拉大,收入兩極化,這不僅會減緩經濟增長速度,使社會穩定性大幅降低,甚至也解釋了為什么共和黨參選人特朗普能夠在美國大選中一路高歌猛進。有西方媒體評論稱,特朗普成功“點燃了美國的中產之怒”并利用了這種憤怒情緒。“貧富分化,經濟實力也已不能和金融危機之前同日而語,這種情況下選民似乎更容易被桑德斯、特朗普‘忽悠’”。魏南枝說。 (來源:《北京商報》)